===点击这里进入查看与保存本站更多域名===
图片载入中
影视一区
亚洲无码
亚洲有码
欧美精品
中文字幕
动漫卡通
美女主播
人妻熟女
强奸乱伦
影视二区
动漫精品
国产传媒
网曝热门
国产探花
巨乳美乳
萝莉少女
女优系列
日韩精品
影视三区
SM调教
抖音视频
AI换脸
三级伦理
女同性爱
制服诱惑
多人群交
人妖系列
精彩小说
都市激情
家庭乱伦
人妻交换
另类小说
校园春色
乱伦文学
学生校园
更多....
麻豆❤️
直播做爱
免费看片
抖音网红
直播口爆
野外偷情
空姐丝袜
酒店偷拍
饥渴少妇
博彩娱乐
体育投注
捕鱼游戏
百家乐
抢庄牛牛
彩票棋牌
足球投注
电子娱乐
真人游戏
药基地1
皇帝油
听话水
催情神药
高潮喷雾
十年信誉
春药基地
特效迷药
昏睡失忆
免费视频
成人抖音
偷拍自拍
福利姬
18女友
明星走光
父女剧情
日本无码
韩国主播
药基地2
迷奸水
听话水
伟哥
私密发货
十年信誉
春药基地
特效迷药
迷药春药
同城约炮
模特上门
空降约炮
学生上门
騒妇上门
网红上门
白领约炮
双飞约炮
野外约炮
海角社区
国产原创
真实乱伦
下药迷奸
海角大神
熟女人妻
多人群P
绿帽夫妻
母子乱伦
同城约炮
空降约炮
少女约炮
网红上门
稀有猎奇
性爱偷拍
强奸乱伦
国产原创
学生上门
极乐禁地
禁播视频
外围裸聊
人兽伦理
稀有猎奇
暗网破解
性爱偷拍
极乐性爱
泄密查询
麻豆传媒
中文字幕
成人抖音
乱伦海角
黄瓜视频
字母圈
91暗网
草莓社区
快手约炮
同城空降
同城约炮
空降约炮
少妇约炮
寂寞少妇
騒妇上门
双飞约炮
野外约炮
白领约炮
SM🔥
明星车震
强奸处女
黑人做爱
远程遥控
黑丝高跟
空姐丝袜
空姐厕所
少妇绿帽
91暗网
重口猎奇
户外露出
真实强奸
缅北流出
SM调教
国产乱伦
探花精选
喷水精选
图片载入中

露凝香10-14完

特大字】 【大字】 【中字】 【小字

作者:落叶书生

字数:14854 (10-14完)

链接:thread-9067917-1-1.

第十章:宴门险

那样的年代总会让人记住很多名字,很多美丽的名字,很多悲凉的名字,很 多壮烈的名字。时隔千年,他们的相貌已无人知晓,岁月的影像中只残留他们斑 驳的事迹。

乌洛兰提被困在大殿的石柱上,她的身体上布满了马鞭留下的伤痕,金鬼四 肢被反绑在一起,一丝不挂的被悬吊于乌洛兰提正前方十余米左右,他的鼻孔被 钩着,细钩的另一端是一根绳索,绳索一段绕过他的后背系在他的下体上,使他 无法低头,只能眼看着母后受尽折磨。露凝手持马鞭站在乌洛兰提身边,只要金 鬼一眨眼,露凝就会将皮鞭狠狠地抽打在乌洛兰提赤裸的身体上,黝黑的皮肤已 经残破不堪,每一声哀号都会惹得露凝阵阵大笑。过了一会,露凝玩的累了,转 头看向高坐在殿堂之上的燕宁,燕宁站起身,她来到金鬼面前,轻轻抚摸了一下 金鬼沾满泪痕的脸颊,然后走到乌洛兰提面前,柔声道:“你等已落得如此下场, 可你们的单于仍不死心,浑邪王已邀我前去赴宴,这可是将我军一举击败的好机 会呢。”

“公主息怒。”乌洛兰提道:“单于已听闻二位公主英明……此次必是诚心 派浑邪王与大汉求和……让边关百姓免于战火之灾……”

“你倒真会替你们的单于辩解呢。”燕宁用一根玉指轻轻挑逗着乌洛兰提的 乳头,道:“本宫知道浑邪王怎么想……他与休屠王关系匪浅,难道……你不想 为你的王夫报仇么?”

乌洛兰提一听,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忙回应道:“贱婢不敢有此想法,贱婢 绝对一心臣服于二位公主,求公主高抬贵手……”

话音刚落,一名士兵匆忙的跑进大殿,单膝跪地道:“启禀公主,大事不好 了,浑邪王带大军进攻王城,恐已无法抵挡。”

乌洛兰提猛地侧过脸去看那士兵,而燕宁却始终冷冷的看着乌洛兰提的双眼, 在乌洛兰提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正在她窃喜之际,燕宁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 她的脸上,露凝微笑道:“看你那高兴的样子,只可惜这只是我和姐姐对你的一 次试探,浑邪王……根本不可能攻下我们的王城。”

乌洛兰提的脸上显出万分的惶恐与不安,燕宁冷冷的看着她,扬手又是一记 耳光,冷言道:“你的眼神让你放弃了最后一次做回人的资格,你刚刚骗了我, 你不会诚心臣服于我们。”

“公主开恩,贱婢……”

话音未落,露凝抽出宝剑“唰”的一下削断了悬吊着金鬼的绳子,金鬼重重 地摔到地上,露凝一只脚踩着金鬼的头,戏谑道:“既然你的母后如此不忠,本 宫是不是该杀了她呢?”

“公主开恩,母后她……”

“你敢替她说情?”露凝微笑着,脚下开始用力,金鬼的脸变得扭曲,乌洛 兰提哭嚎着向两位公主求饶,燕宁一只手狠狠的抓住她的一个乳房,乌洛兰提大 叫着。“闭上嘴!”燕宁厉声道。乌洛兰提只好咬紧牙关,不敢再做声,燕宁媚 声道:“这样就对了。”突然她将手一拉,乌洛兰提的乳房上出现几道深深的抓 痕,鲜血直流,她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燕宁转过身,对那士兵道:“把她带到 牢中就醒,给守牢的将士们分享。”

“是!”说着,那士兵解开乌洛兰提的绳索,扛起她走了出去。金鬼哭喊着 求饶,可燕宁却没有理会,径直坐回到宝座上。露凝把金鬼踢成仰面朝上,然后 坐在他的脸上,道:“不想你母后死的话就把我伺候舒服些。”金鬼含着眼泪隔 着底裤舔舐着露凝道下体。燕宁看着金鬼,嘴角微微的上扬……

甘州城内满是军帐,浑邪王坐在军帐中,身边军师与他一同看着桌案上的一 张地图,这时,一个身材健壮的将军阔步走进军帐,道:“大王,明日既是设宴 之日,莫非大王您真想与那两个丫头求和不成?”

“混账!”浑邪王一拍桌案,怒道:“你身为将军,岂能如此莽撞。”

“属下只是不服。”那将军将手中钢刀插在地上,盘膝而坐,只见钢刀上刻 着“栗籍”二字,他气愤道:“我栗籍家族向来征战沙场,所向披靡,如此一来, 我们岂不是成了那两个丫头的手下败将?相信须卜王子和乌洛兰王母在汉牢里的 遭遇您也听说了,我堂堂虎将岂能容那两个小丫头踩在我头上,您现在要是不给 末将个交待,末将就不走了!”

“你……”浑邪王站起身道:“你父亲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把你送给 那两个丫头?何况我命牵我大匈奴帝国,怎能置国家兴旺于不理?”

说着,那军师笑着走上前,他名曰范术,老谋深算,为浑邪王出谋划策已有 二十余载。他来到栗籍面前,道:“栗籍将军莫得急躁,设宴,只是大王的计策, 让她二人主动送上门来,此乃请君入瓮,而后,我们便瓮中捉鳖,将其二人一举 拿下。”

“真的啊?”栗籍站起身:“你们真的不是诚心与他们求和?”

“那是当然。”范术道。

“那你们刚才说的请什么入什么,又什么中什么鳖的,那个是怎么个意思?”

“呵呵呵……”范术手捋山羊胡,笑道:“栗籍将军莫急,待老夫细细向您 说来……”……

转眼已是赴宴之日,露凝,燕宁二公主骑着白马身后是乔装成子常的汴允, 生平初次持剑的他不免显得有些不自然,他骑着一匹棕色的战马,在他身边是一 身紫色汉袍的花灵雪,她的表情依旧冰冷,而她的举止,依旧文雅。在这四人身 后,是一行轻骑部队,大概百十余人。战马没有往日的疾驰,而是踱步于荒野。

露凝和燕宁的马后分别拴着金鬼和乌洛兰提,他们衣衫单薄的爬行着,一路 上,二人不敢说一句话。

几里以外,那里已经不再是荒野,被雪覆盖的树林犹如白色仙境,几只麻雀 穿越于林间。未结冰的湖水倒映着白色的冰凌。湖边是一座富丽堂皇的阁楼,古 琴的声音从那里清幽的传出,阁楼很大,门前站着几名匈奴士兵,原本华丽的阁 楼经过一番布置显得更加奢华。金字的大匾上写着“望湖阁”三个字。门前的路 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两边个站着一排匈奴士兵。

燕宁,露凝一队人马来到望湖阁,浑邪王与范术亲自出门迎接,见了二位公 主,拱手道:“二位公主大驾光临,小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听说浑邪王有心与我汉室求和……”燕宁坐在马上,冷言道:“即为求和, 是否该跪地称臣,而不是王呢?”

浑邪王的脸上微微扬起一丝不悦,但他立刻陪笑道:“公主所言极是。”说 着,跪下身子道:“臣等,叩见二位公主。”

燕宁轻蔑的冷笑了一下,汴允与花灵雪扶着二位公主下马,二位公主牵着金 鬼与乌洛兰提走到大门前,露凝回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浑邪王,指着身后的乌洛 兰提母子:“这两条狗,你不会不认识吧?”

“臣……臣深知二位公主神通广大。”浑邪王道:“这二人……算是给我匈 奴人的教训,臣等必然谨记于心。”

“哈哈。”露凝笑了笑:“你带我们进去吧。”

“是。”说着,一对人来到望湖阁的二层,那里有如大殿般奢华,两位公主 坐在正方向,浑邪王与范术坐于右侧,栗籍和几个将军坐在左侧。鼓声响起,十 几个匈奴舞者来到大厅中央。浑邪王拱手道:“此乃我匈奴歌舞,让二位公主见 笑。”

“异域歌舞,自然别有一番风情。”燕宁道:“只是比起我朝文艺,还是相 形见拙。”

“是……是……”浑邪王笑道。

一曲过后,几名侍者端来酒菜,并为两位公主斟满一杯酒。浑邪王举杯倒: “今日是我匈奴与汉室公主求和,臣等,先干为敬!”

“且慢!”露凝笑道:“素闻匈奴美酒醇烈,只是我们还喝不惯。今日我与 姐姐已带来汉室美酒,赏给你们品尝。”说着,对身后的汴允道:“子常,去把 我们带来的百年佳酿呈上来。”

“是!”汴允转身离开了。

浑邪王见汴允离开,对栗籍使了使眼色,栗籍刚要起身,却见浑邪王身边范 术紧闭双眼,暗示他不要。范术小声对浑邪王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她们身 后那女子便是天下第一刺客————花灵雪,大王莫要轻举妄动。”

“明人不做暗事。”燕宁道:“既然有话,就讲出来,不要偷偷摸摸。”

“燕宁公主果然机警过人。”浑邪王笑道:“刚才军师提醒微臣,把求和礼 呈上来献给公主,本想给公主一个惊喜,不料被您看穿。”

“哦?”露凝笑了笑,踢了踢脚下的金鬼:“其实见了这对母子,你是不是 已经很惊喜了呢?”

“二位公主深谋远略,智勇双全,与公主为敌,难免落得次下场。”范术道。

过了一会,汴允带着几个人抬着一坛子酒走了上来,范术仔细打量了一下汴 允,汴允似乎显得有些紧张,范术左后把目光移到汴允腰间的剑上,然后微微笑 了笑:“想必这为便是子常将军,素闻将军力拔山河,所向披靡,却未曾想外貌 如此俊弱。”

子常听闻此言,心里开始发慌,忙说到:“外表只是一层装掩,正如燕丹所 云:‘相貌之妆,乃为避内在之大容也。’”

“想不到将军不光武艺超群,而且饱读诗书,在下佩服。”浑邪王道:“早 听闻子常将军剑法如神,莫雪宝剑出鞘,纵有以一敌百之威力,在下斗胆,不知 是否有幸一览子常将军剑法。”

……

夕阳烧残云,

月影照孤魂。

叶落百花尽,

胭脂盼归人。

————落叶书生

第十一章:千魂舞

阳光渐渐被乌云遮住,寒风依旧刺骨,时候已是黄昏,子常的五千精兵埋伏 在距离望湖阁大越百米以外的山林里,他们身上都穿着白色的兽毛,这样,会使 他们更加的隐蔽。此时的霍膑已率军行至距离浑邪王城一里处,浑邪王,军师与 首将皆不在城内,对于霍膑而言,此时拿下此城,易如反掌。

望月阁内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花灵雪也已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而汴允向 四周环顾了一下之后,却微微笑了笑:“众所周知,莫雪宝剑从不轻易出鞘,若 浑邪王真想欣赏在下的剑法,请容许在下以笛代剑。”

“以笛代剑?”

浑邪王有些诧异。只见汴允回身走向露凝,双手将宝剑递到她面前,低着头, 道:“请公主替末将暂为保管。”

露凝犹豫了一下,接过宝剑,汴允站到大殿中央,拿出腰间的竹笛,随即舞 起竹笛,那笛子在汴允手中龙飞凤舞,但他的招式之间却不带有刚烈的杀气,栗 籍眯着眼看着汴允的“剑法”而露凝和燕宁却已经看出了其中端弥,范术皱着眉 头,他从未见过如此的招式。汴允最后一个亮相停在了二位公主眼前,众人皆鼓 掌叫好,而燕宁却对他微微摇头,她想告诉汴允这样的做法有多冒险,而这样的 做法,也会让露凝失去对他的信任。

果然,露凝微笑着对燕宁道:“姐姐,晗儿先出去一下。”

然后对浑邪王道:“本宫先失陪一下,子常,你随我来。”

说着,带着汴允来到屋外一个没人的地方。

露凝手握着宝剑,背向着汴允,汴允站在她身后,拱手道:“不知公主何事 突然……”

话未说完,露凝猛地拔出宝剑,回身架在汴允的脖子上,冷冷的看着他。汴 允一惊,忙跪倒在地上道:“公主,您这是……”

“你刚刚在殿上耍的并非剑法,而是一种西域舞蹈。”

露凝道:“那舞蹈需用竹棍,看似招式,外人眼中这是一种很难学会的舞蹈, 而你竟舞得如此娴熟,你骗了我,你不是昌州人,你来自西域。”

汴允低下头,道:“果然还是没有瞒得过公主的眼睛。”

汴允微微抬起头,他的眼中竟泛起泪花,道:“小人原名余若节允吾,出 生在西域若羌,父亲乃是若羌都护余若节东吾,母亲是允格娃姬,家中有兄 姐七人,小人是最小的弟弟。在我们的民族,以战死为吉,病终为凶,小人的父 亲也是从小教小人习武,但小人只是略懂皮毛。小人的母亲能歌善舞,她的舞蹈, 是小人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小人六岁那年,父亲一言得罪了当年病重的汉景帝, 被处五马分尸之刑,小人的家人也惨遭株连,母亲得知消息后将小人藏于深山, 后来被巡游西域的先生发现并收养,他发现小人虽为羌人,却面似中原人士,于 是将小人改名为汴允,小人从此隐姓埋名,成为墨家学子。”

说着,汴允拿出竹笛,道:“此笛为小人的母亲最后相赠,这上面还刻有我 们家族的姓氏。”

他将竹笛双手举过头顶,道:“请公主过目,公主若是不信,请杀了小人。”

露凝接过竹笛,只见上面果真刻有“余若节”字样,她收起宝剑,带着竹笛 冷冷的离开了……

回到望湖阁,范术手捋山羊胡,道:“为表求合之诚意,小人特将我匈奴漠 北以南的地图献与二位公主,来人,将地图呈上。”

时候不大,一个匈奴士兵将一卷地图双手递给燕宁,二位公主过目之后,燕 宁收起地图,这时,一个汉兵来到她身边,对她耳语道:“子常将军发来消息说 ……”

燕宁听到之后,微微笑道:“既然浑邪王如此诚意,那我们边化干戈为玉帛, 让百姓免于战火之苦。”

听闻此言,范术了脸上扬起一丝阴冷的笑意。燕宁接着道:“刚才欣赏过了 匈奴歌舞,现在,也让你等领略一下我汉室风采。”

“哦?”

浑邪王自满的笑道:“那……我今天就开开眼。”

露凝笑了笑,对那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一拱手,回身走出大堂。过了一 小会,只见几十个汉兵抬着一个大大的竹架走了进来,后面是三个人,抬着一个 大鼓。他们将架子放在地上的瞬间,浑邪王与范术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只见那上 面躺了百余名匈奴士兵,他们的上身赤裸,头和肩互相交错,整齐的排列在竹架 上,就好像用身体编织成的地毯,他们的手脚和身子都被牢牢的固定在架子上, 无法动弹,双脚的踝骨出穿过一条钢筋,使他们的双腿并拢,在他们周围,摆满 了烟花,那些人,都是浑邪王派来埋伏在望湖阁周围的士兵。鼓声响起,花灵雪 慢慢踩上那些人的身体,鼓声由轻柔变得越加的强劲,花灵雪在那些人身上翩翩 起舞,在她脚下的士兵们却表情痛苦的想要挣扎,却又无力回天。花灵雪一脚踏 上一个人的正脸,抬起另一只脚,继而一技华丽的转体,那个人的整张脸孔在花 灵雪脚下极度扭曲,当花灵雪的脚离开时,那人已面目全非。她的每次跳跃,每 次下落都那么清美,而她脚下的人,却在哀号,花灵雪又一技转身,随着鼓点的 结束,她的另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一个士兵胸口上,那士兵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接 着,便停止了争扎。

这时,烟花燃放,花灵雪站在烟花中央,残落下的火花灼烧着她脚下的士兵, 焰火的绚丽抵挡不住那些痛苦的哀号。露凝拍手叫好,浑邪王,范术与栗籍等人 早已目瞪口呆。燕宁笑着看了看汴允:“你也用你的笛声去为他们助兴吧。”

汴允似乎如梦初醒,他只有不情愿的点头,道:“是……是……”

说着,他拿出竹笛,盘坐在地上,笛声温婉的响起,焰火渐渐消去,花灵雪 再次舞动起柔美的身影,她身体不停的旋转,踩过脚下每一个士兵被灼烧过的伤 口,那曲子,名曰《雪殇》不知何时,外面飘起了雪,世界显得那么安静,花灵 雪的脸上依旧冰冷,她脚下的士兵依旧痛苦的嚎叫,那笛声,依旧凄美的叹息…

“够了!”

栗籍愤怒的将拳头砸在桌案上,不等众人反应,花灵雪甩手将一只飞刀插进 他的手腕上,将他的手死死地固定在桌案上,接着纵身一跃,跳到栗籍面前,抬 脚狠狠地踩在他胸前。那笛声也戛然而止。

“你们……”

浑邪王站起身:“本想与你们求和,而你们竟能如此残忍。”

“残忍?”

露凝冷眉一挑,拿着那张地图站起身,道:“这地图根本就是假的!”

说着,将地图狠狠地扔到他们面前,然后看了一眼花灵雪,花灵雪甩手将一 只飞刀飞向一个端着酒壶的侍女,那是女的喉咙被刺穿,倒在地上,酒壶摔得粉 碎,酒水飞溅,竟扬起一阵白烟,范术与浑邪王一惊,露凝厉声道:“这酒被你 们下了剧毒,还说想要求和?”

“既然如此……”

浑邪王怒道:“只有拼个你死我活!”

说着,抽出宝刀,大喊一声:“杀!”

话音刚落,只见子常带着军队破门而入,十几把刀架在浑邪王与范术的脖子 上,燕宁缓缓站起身,道:“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我让他们把你派来埋 伏在四周的人抬上来就是要告诉你,你的计划早就被我们识破,你却还想着侥幸 逃脱?”

“想不到……”

浑邪王低下头:“我还是败给了你们,不过就算我死了,我浑邪王城纵有五 十万大军,他们放不过你们。”

“你那五十万人?”

露凝笑了笑,对子常道:“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

“回禀公主,末将刚刚得到霍将军的口令,说前方告捷,他们正押着战俘迅 速赶回,应该已经快到了。”

“什么前方?”

范术有些惊魂不定。

燕宁笑了笑:“军师莫急,待会你就知道了,你等若是现在下跪求饶的话, 本宫可饶你们不死。”

说着,她看向栗籍,栗籍大吼道:“你休想!”

谈话间,只见霍膑阔步走进大堂,对二位公主单膝跪地,道:“末将救驾来 迟,还望公主恕罪。”

“霍将军快起来。”

露凝笑道:“护驾本属子常之命,霍将军何罪之有。”

“霍将军。”

燕宁柔声道:“把你的战报说出来……给我们的浑邪王听听。”

“末将已一举攻破浑邪王城,坑杀四十万敌军,俘获敌将百余人,等候公主 发落,另有十万敌军弃甲而逃。”

“怎么会……”

浑邪王浑身颤抖着,燕宁走到他面前,道:“怎么样?你不是说……与我为 敌,会落得狗一般的下场吗?不想死……就跪下来想我认输。”

“不要!”

栗籍大叫着,花灵雪抽出匕首,刚一抬手,只听浑邪王大喊一声:“停手!”

然后慢慢跪下身子,哭道:“我……输了!”

“哈哈哈……”

露凝大笑着走到范术面前:“你们的大王已经认输,你还不死心吗?”

范术闭上双眼,道:“本想看到我匈奴雄霸中原的一天,只可惜……”

说着猛地一步向前,子常挥剑斩下了他的人头,露凝踢了踢范术的头颅,道: “真是自以为是的老东西。”

燕宁一脚踩在浑邪王头上:“既然你已经跪在本宫面前,那本宫就先留着你 的狗命。不过……我要你亲眼看着我们将你的栗籍将军五马分尸的场面……”…

寒雪纷纷叹望湖,

英雄功名万骨枯。

众人还念旧日恨,

却忘瞳间满迷雾。

————————落叶书生

第十二章:无言别

夜,一如既往的安静,雪花伴着笛声飘落,浑邪王已成阶下之囚,而那笛声, 在他听来,像是亡灵的哀怨,又像是给自己的一首安魂曲。花灵雪记得这笛声, 在曾经那些无言的岁月里,汴允用笛声倾诉他的衷肠,然而岁月已去,公主令下, 栗籍威名如繁星陨落。转眼又是三年,还会有多少人记得那个站在夜空下,手拄 宝刀,在瑟瑟风中仰望西北天狼的将军?还有多少人记得那个夜观星相,手撵山 羊胡的老谋军师?还有多少人记得那个烛光中将地图平放在桌案上,手指中原的 一城之主?笛声依旧,夜空一如往昔,汉室犹在,公主犹在,猛将犹在,硝烟却 在风雪后淡淡消逝。西方匈奴开始走向衰败,他们向汉室求和,皇帝大喜,却不 知燎原的星星之火已悄然飘落。

天明,笛声未再传来,子常一如既往的守护在公主的宫前。地獒有舌头小心 的舔舐着燕宁的脚趾,用轻柔的方式将她叫醒,燕宁用足尖挑逗着地獒的脸颊, 乌洛兰提跪伏在露凝榻前,露凝醒来之后,骑在她的背上来到梳妆台前,铜镜中 的人依然俊俏,一切都和以往一样,只是似乎少了些什么。露凝将金鬼赏赐给花 灵雪,这个外表柔弱的刺客却生性残忍,金鬼的双眼被用针线缝合,只要听到她 的脚步声,他便顺声爬到花灵雪脚前,俯首轻吻她的鞋面,然后仰面躺下,等待 花灵雪赏赐给自己带着女体香气的仙露琼浆。

早朝时分,露凝,燕宁,花灵雪,子常,霍膑一同来到王宫大殿,汉帝笑道: “昨日匈奴派来差使向我大汉提出联姻求和,要将匈奴大单于唯一的王子破六韩 允嫁到我汉室,从此大汉与匈奴便永停战事,百姓从此得以安生。”

“吾皇圣明!”文武百官齐声道。

“他人既有心归好于我,而我等亦不能怠慢,只是联姻之人选,众卿可有可 举之人?”

“启禀圣上!”一名老臣站出来,道:“自古男嫁女之举一向被视为蒙羞之 事,可见匈奴人气势已落,而破六韩允又是匈奴大单于唯一的后人,臣以为,圣 上应挑选以为盛气凌人的公主,以便长期压制匈奴人气势。”

“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这……”那位老臣犹豫了一下,道:“臣不知当讲否。”

“爱卿但说无妨。”

“臣以为,圣上的二位公主,三战将匈奴抵至漠北,禁囚王母,刀斩休屠, 计破望湖宴,生擒浑邪王,此等早已成为我汉室佳话,如若在二位公主中当选一 人,必定威震匈奴,压制那破六韩允。”

“嗯……”汉帝微微点头,子常的脸上有些不安,露凝和燕宁怒视着那位老 臣,那老臣微微抬眼,见二位公主面色不悦,便立即低下头。霍膑看了一眼子常, 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于是忙站出来,拱手道:“圣上,臣以为,此次匈奴联姻, 名为求和,但恐有不诡之举,若是轻易将公主许配与他,恐怕有危险之处。”

燕宁看了看露凝,又看了看子常,对汉帝道:“父皇,露凝虽已身经百战, 谋略过人,但她尚为年幼,燕宁愿与那破六韩允联姻。”

子常与露凝一愣,霍膑看了看燕宁,燕宁对他使了一个眼色,霍膑便不再说 什么。汉帝大悦,命人去准备好联姻所需之后便宣布退殿,燕宁回到宫殿里,不 一会,霍膑求见,他见了公主后先是单膝跪地打礼,燕宁叫他免礼,并赐座给他, 霍膑长叹道:“不知今日公主为何自愿提出与那破六韩联姻,末将认为此事颇为 蹊跷,还望公主三思。”

“霍将军来的正好。”燕宁道:“露凝年纪尚小,对于防人之心还尚为欠佳, 匈奴此次提出联姻之事,本宫也以为其中另有蹊跷,联姻那一天,本宫想让霍将 军帅五千精兵在皇城外一里处安营扎寨,皇城以内则由子常护守。”

“可是,我等若皆去守城,那公主御驾何人守之?”

“花灵雪会扮作侍女护守本宫。”

“公主谋略过人,末将五体投地。”

“霍将军过奖了。”燕宁微微笑到:“本宫只命你守住皇城外围,你可清楚?”

“公主吩咐,末将万死不辞,甘为公主洒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死守皇城。”

“那就好。”燕宁说道:“你先退下吧。”

霍膑拱手打礼,刚要出门,燕宁叫住了他,道:“霍将军的本事,如果在我 大汉的土地上得不到信任,实为可惜。”

霍膑打礼:“公主的知遇之恩,膑,没齿难忘!”说着,他便离开了。

雪花依旧飞舞,皇城内的大街小巷中少了些热闹,燕宁与露凝的故事早已被 家喻户晓,百姓们赞许二位公主的智谋与胆识,同时也在赞许子常与霍膑的英勇 与赤诚。这个上午,每晚i有了汴允的笛声,皇宫大殿静悄悄的,露凝看着窗外, 对于脚下的乌洛兰提母子,她似乎已经遗忘了,那两个人把她的鞋子舔得没有一 点灰尘,但是没有露凝的允许,他们不敢停下,燕宁对待战俘的方式依旧残忍, 王宫后面的刑场犹如人间地狱,被高高悬挂的战俘结成冰凌,尚有残喘的,则被 打到死牢,而那里等着他们的,也只有死亡。年轻力壮的战俘被当作劳力,每天 不停地工作,他们枯瘦的身体上布满了鞭痕,在他们眼中,燕宁的刑场似乎比战 场更加接近死亡。

一个侍卫走进了露凝的宫殿,他单膝跪地,道:“启禀公主,皇宫内外都不 见汴允踪影,只在他的案桌上发现了一封书信,和他的竹笛,请公主过目。”说 着,那人将书信与竹笛双手呈给露凝,当露凝看过了书信之后,她的双眸竟闪出 了泪花,那封信,是汴允亲手所写,那竹笛,是汴允所留,而汴允……

金銮飞雪窗帘,

落叶寒霜满天。

信随笙箫犹在,

奈何伊人不见。

————落叶书生

第十三章:雀之计

“昨日相见兮,两茫然,

今日离别兮,心犹叹,

狼烟烽火兮,何时了?

怎奈天命兮,今无缘。

允罪哉!

天罪哉!

此别难违,无奈哉!

如若他日再相逢,

还望公主斩为快!

但求来世太平日,

愿为公主牛马哉!

————汴允书”

时间一点点过去,露凝每晚以泪洗面,她似乎知道汴允想要说什么,这些日 子里,露凝憔悴了许多,子常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他总是无时无刻不守护 着露凝,当他转过身去,手中的剑,会握得更紧。花灵雪站在高塔的尖端,她喜 欢眼下的风景,她从不说话,脸上也从不带有任何表情,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她 ……始终如雪般冰冷。

刑场上,那些劳力在艰难的工作,站在两边的士兵不时挥舞着手里的皮鞭打 向他们,燕宁坐在一个天坛的椅子上,脚下的浑邪王正带着项圈跪伏着身子,为 燕宁舔舐着鞋子的每一个地方,包括鞋底上的泥土和白雪,地獒跪在她的左手边, 燕宁偶尔伸手去抚摸他的头发,花灵雪站在她的右手边,眼神冷漠而又警惕,战 俘们的生命与尊严早已被燕宁无情的践踏于脚下,她傲慢的目光告诉着所有人, 在燕宁眼中,他们如猪狗一般卑贱的存在,他们的生命如蝼蚁一般脆弱。

燕宁一脚将浑邪王踢开,骂道:“滚开!死狗!”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浑邪王一头磕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燕宁揪 起他的头发,道:“你很害怕?”

“公……公主威严,足……足以使众人生……畏……奴才……”浑邪王颤抖 地说。

“曾征战沙场,扬名西域的浑邪王竟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听闻此言,浑邪王闭起双眼,那是栗籍将军被五马分尸时发出的哀号,那是 囚犯被扔进蒸锅后发出的嘶吼,那是公主脚下范术的头颅,那是鲜血淋淋,肢体 不全,不堪入目的尸骸……这些画面一幕幕出现在浑邪王的脑海里,浑邪王不禁 打了个寒颤,仿佛这面前的公主会将他的魂魄打入十八层地狱,而永远不得超生。 浑邪王慢慢张开双眼:“奴才……怕的不是死……而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哼哼……”燕宁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慢慢抵在浑邪王眼睛前, 浑邪王瞪大了眼睛,汗珠开始滑落,燕宁微笑道:“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感受到比 恐惧更可怕的滋味,但是……我还没有让你彻底失去尊严,所以……”

听闻此言,浑邪王不仅一个寒战,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会给他什么样的折 磨,也许此时,死亡,是一个解脱。霍膑走进刑场,他快步走向燕宁,到了燕宁 面前,他单膝跪地,抱拳道:“启禀公主,匈奴已派差使拜见了圣上,匈奴请求 圣上将浑邪王还于匈奴,并愿以三座城池来交换。”

“三座城池?”燕宁边柔声说着,边用脚尖挑起浑邪王的下巴:“看来你在 他们眼中,是条中用的狗呢。”

“大单于不知乌洛兰提母子尚存,以为奴才已身为叛军。”浑邪王道:“大 单于,是想将奴才赐死。”

“哼哼……”燕宁冷冷的一笑,道:“听说你们的大单于身边有一名军师, 名曰乌氏,谋略三倍于你的范术,就连我们这位饱读兵书的霍将军也会敬他三分, 赎你回去,恐怕是他的注意吧。”

“公主抬举了。”浑邪王浑身颤抖着,他的眼睛不敢直视燕宁,只是盯着挑 着自己下巴的这只脚,低声道:“匈奴虽有谋士,但如今匈奴已称臣于大汉,可 见……匈奴谋士万不及公主。”

“霍将军。”燕宁道:“回去告诉父皇,浑邪王已成为本宫私物,如若匈奴 想要赎回他的话,三座城池,可换一具全尸。”

“末将领命!”霍膑说着,离开了。浑邪王闭上双眼,他知道自己返回匈奴 已经无望,于是他将头深深埋在燕宁脚下,燕宁笑了笑,叫来两个侍卫,并对他 们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两名侍卫牵着一条凶恶的猎犬来到浑邪王面前,燕宁 踢了踢浑邪王的脸,道:“它是我们这里最凶恶的母狗,同样也是最丑陋的母狗, 但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倒是和它很般配。”

浑邪王猛地一抬头,燕宁对身边的侍卫道:“让所有的劳工停下工作,一起 来观看他们的浑邪王与我们的母狗是如何表演出一台好戏的。”浑邪王眼中充满 了惊恐,侍卫们把劳工押到天坛下面,跪成几排,燕宁笑了笑:“浑邪王……我 们都在等哦。就请你脱下你的裤子,开始表演吧……为了你的子民的性命。”

“呀————!!!”浑邪王大吼一声,刚要起身,燕宁一脚将他踢翻,上 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道:“看来,你还是放不下你可怜的尊严呢,你真的不顾 你的子民的死活?”

“你杀了我!”浑邪王吼道。

“杀你?”燕宁微微一笑,对侍卫们示意,第一排的侍卫们手起刀落,顿时, 十几颗人头落地。浑邪王躺在燕宁脚下,燕宁微笑道:“你可知越王勾践卧薪尝 胆,忍辱负重?我是在给你机会哦,你若承受得起与狗欢合之辱,说不定本宫会 对你另眼相看呢。”

“士可杀……”还因未落,又是一排劳工被处死。浑邪王闭紧双眼,燕宁道: “下一次,就让你不再是男人。”

浑邪王咬着牙,嚎哭着慢慢脱下裤子,燕宁转过身,意思邪恶的微笑在她纯 美的脸上划过,那一天夜里,浑邪王偷偷的用尖利的树枝刺穿了自己的喉咙,一 世英明的结局,却是身败名裂,到死,都带着抹不去的耻辱……

时光在人不知不觉中流逝,花到艳尾,人至沧桑。西北战乱平息,而燕宁公 主已年方二三,露凝公主也已十岁又八,但她们美貌依旧,如雪如冰,又如湖面 清水。深夜中,霍膑案桌前,烛影下的将军手捧兵书,双鬓略显斑白,但他依旧 威武,孙武用兵之谋略,偶尔会让他感到出奇,也会让他感到一丝惭愧。窗外寒 雪,那是子常依旧萧瑟的身影,只有手中的莫雪宝剑听他倾诉,他抬头,面前是 露凝公主的寝宫,金碧辉煌,灯火,却显得憔悴。雪花轻抚着他英俊的脸庞,他 会想起当年公主骑在自己背上,那种欢笑,似乎已经好久没在有过了。如果这宫 中还有一人懂得露凝的心思,那个人,一定是子常。痴情恋红颜,正如将军恋沙 场……

匈奴大单于的帐篷里,一个年轻男子的背影显得无奈又伤感,大单于长叹: “那两个公主……三战竟将我抵至漠北,损伤我大将数百余,损伤我士兵数十万, 看来……我实在是低估了汉人的实力……幸好我还留有一技。”

那年轻的男子面向平和,没有说话。大单于站起身:“乌氏军师叫我保留此 机,不到万不得已,为夫也不认将你推至生死关口,但此事命系我匈奴征讨疆土 之大业,允儿,还望你理解为夫的心思啊……”说着,他转过身,看着挂在他身 后的大大的地图,到:“当年列祖掠夺汉人之土,汉人那时智有张良,勇有韩信, 而我列祖在此等情况之下进军汉国,夺下三百里疆土,而如今,汉国大将已去, 只剩霍膑,子常,更无可与乌氏旗鼓的谋士,我们却退回漠北。”

“父亲。”那男子道:“难道您非要看我匈奴血流成河?难道您非要想无辜 百姓流离失所?”那男子道:“如今匈奴已不比往常,孩儿觉得……停战,便罢 了!”

大单于微微笑了笑:“也许……”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接着说:“时候不早 了,后天一早,你便启程,乌氏,会随你前去……”

严冬腊月照飞雪,

江东船影渔人缺。

古往今来扰人既,

出水蛟龙望明月。

————————落叶书生

第十四章:露凝香

仪仗队行至皇城前,城门大开,迎接侍卫无数,两旁百姓纷纷议论,匈奴王 子破六韩允要嫁于汉公主燕宁。锣鼓喧天,千人的仪仗队浩浩荡荡走向王宫,在 队伍正中央是一座八抬大轿,轿前是几匹红鬃马,马上有几名将军,还有一个留 着山羊胡的谋士,他便是乌氏。这一天,又是一个霜降。进了宫门,皇帝,露凝, 燕宁高站于宫楼之上,燕宁身边是面无表情的花灵雪。宫院内大设宴席,歌女, 艺者无数,鼓声阵阵,匈奴王子下轿,大行三拜九叩之礼,当他抬起头的瞬间, 露凝转身而去,只留下一滴泪珠洒向她的身后。

汉帝笑了笑,示意停止奏乐,整个皇城顿时鸦雀无声,汉帝大声道:“匈奴 与我大汉联姻,两方永归于好,百姓不再受战火之灾,亡灵终于得以安息,此事 必成千古佳话,朕宣布,将匈奴一王子,封为我大汉公主燕宁的驸马!”花灵雪 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过了一会,她随着燕宁走下宫楼,天色已暗,一太监 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毕,锣鼓喧天,狮 龙共舞,群臣百官畅饮,烟花璀璨,那一夜,在百姓眼中,是最高兴不过的了。

花灵雪走在燕宁身边,破六韩允身后是几个随从,还有乌氏,在他们身后, 是长长的仪仗队。还未到后宫,却听见露凝宫中传出一阵笛声,破六韩允闭上双 眼,燕宁冷冷道:“破六韩王子可否与本宫到露凝殿上?”

“今夜乃为公主与驸马的大喜之日。”乌氏道:“怎能误了时辰?”

“此处……何有你说话的份?”燕宁冷冷的看了一眼乌氏,乌氏便不敢再说 什么。于是,燕宁,破六韩,花灵雪和乌氏四人寻着笛声来到露凝的寝宫,露凝 放下手中的竹笛,冷冷的站起身,猛地抽出宝剑。“王子!小心。”破六韩身边 的乌氏从后背抽出钢刀,刚一步向前,而说时迟那时快,花灵雪瞬间掏出匕首, 一道白色的影子闪过,花灵雪收起匕首,乌氏双手捂着喉咙,瞪大了双眼,几秒 钟之后,乌氏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破六韩允不等回过神来露凝的宝剑已经抵在他 的喉头,燕宁默默的转身离开了,花灵雪看了看他们两个,也跟着离开了,燕宁 独自回到了寝宫,而花灵雪,却一个人上了某一座高塔。

破六韩允摘下头饰,笑了笑:“想不到,公主竟没有一剑杀死小人。”

“破六韩……”露凝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我曾相信你叫汴允,又曾相 信你叫余若节允吾,而你……却一再的欺骗我……”

破六韩低下头,道:“这一次,小人不再欺骗公主……”他犹豫了一会,道: “小人本为匈奴王族,名为破六韩允,出生的时候,父亲是王子,大单于是祖爷 ——破六韩贾赦。幼年时期,匈奴遭汉人猛攻,小人被遗落在昌州,被若羌人 收养,取名为余若节昌吾,十四岁那年,小人决心找到生父,便孤身一人回到 匈奴,那时候,祖爷已故,父亲已是大单于,当年正处匈奴与汉国大兵来往频繁 之时,两个弟弟皆战死。父亲身边的谋士————乌氏向父亲推举小人打入汉人 内部,就这样,小人乔装成汉人,来到汉国,取化名为汴允。”他停了停,又说: “小人来到汉国以后,发现汉人并非小人所想的那样凶恶,他们都很友善,有一 次小人身上盘缠耗尽,又累又饿,昏倒在路边,墨家先生将小人救起,并教授小 人墨家礼数,直到小人遇见了花灵雪……每逢冬至,小人边便忍不住想家,两年 前,小人终于忍不住想要回家探望,不想,在路上被公主所擒,索性成为了公主 的宠物……”

露凝含着泪,道:“我早已不再相信你……自从你留下那封信……你告诉我 让我杀了你……”露凝长叹一声:“事到如今,我只问你一句,你心中可曾有过 我?”

破六韩允沉默了许久,开口道:“小人不想再欺骗公主,但是……小人心中 ……早有他人……”破六韩允接着说:“父亲此次并非真心联姻,因为两位公主 实在谋略与胆识过人,乃是匈奴之大患,所以父亲意在派小人接联姻之名,刺杀 二位公主。”说完,他闭上了双眼……

“呀!”露凝大吼一声,手起刀落……

当破六韩允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露凝站在窗边,宝剑插在他眼前的地上, 露凝将手中竹笛丢给他,冷冷的说:“你……走吧……”…………

离开了王宫,破六韩允来到当年与花灵雪离别前的高塔上,直觉告诉他,花 灵雪,会在那里。果不其然,花灵雪正望着远处漆黑的天边,眼下灯火阑珊,破 六韩走上前去,两个人依旧没有说话,许久,破六韩终于忍不住双手把住花灵雪 的双肩,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道:“允……”突然,他停住了,他深深的看着 花灵雪带着泪花的双眼,花灵雪一只手我这匕首,深深的刺进他的心脏,破六韩 慢慢跪下身子,他轻轻的抱着花灵雪的双腿,他仰着头看着花灵雪冒昧的脸庞, 泪珠一滴滴掉落在他的脸上,破六韩用最后的力气,说道:“既言别……请相忘 ……珍……重……”说完,他再也没有了力气,整个身体向前一拥,双手,依 然抱着花灵雪的双腿……

落霜已无色,

叶飞枯树黄。

书香随风去,

生死两茫茫……

那一夜,霜晗不载晶莹,露凝凋谢,燕宁殇歌,花灵犹冷,皇帝哀唱,露凝 曾红着双眼,看着眼下灯红酒绿的王宫,她想的只有一人,但那一人,却不是她 的缘分,汴允的离开使她的快乐,痛苦,笑容,眼泪都显得那么黯然,当她的幻 象被猛烈的击碎,当她的担忧成为现实,她知道,花灵雪也和自己一样,她们都 恨这个男人,但她们都爱这个男人,来世,也许可以再续前缘吧,想到这里,露 凝用短剑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在花瓣与霜凌中,凋谢了自己的生命……

花灵雪在跳下高塔的瞬间,那个男人仿佛就在她的对面,微笑着向她招手, 于是,她的脸上竟出现了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微笑……

后记: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两个殉情的女子,使世人知道了,那并 不是古老的传言,那只是一段凄美的往事,怎奈往事如烟,如此容易消散。

皇帝将露凝和花灵雪举行了风光的葬礼,破六韩允的尸体被带回了匈奴, 大单于悲伤至极,愤怒至极,同样愤怒与悲伤的,还有汉帝,于是,两国战事又 起,此战,又将持续数百年。自从露凝死后,子常再也没有说过话,他只是在战 场上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自己悲凉的感情,燕宁不再征战,她总是看着脚下的乌 洛兰提母子像狗一样活着,那时候,她会想到露凝天真的笑声。每年霜降,她都 会牵着乌洛兰提母子来到露凝的墓前,终于,她决心不顾那两个人的哀求,决定 让他们成为露凝的陪葬,在另一个世界,伺候他们的主人。皇宫,又回到了从前, 燕宁一脚踩着跪伏在脚前的地獒的头,地獒伏着头,舔舐着燕宁白皙的玉足,那 里的最后一幅画面,定格在了燕宁妩媚而又冰冷的笑容里……

几年之后,子常战死,他一手握着跟随自己数十年的莫雪,一手握着露凝曾 经送给自己的腰牌,他微微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公主……末将……为您尽 忠了……”

此后的十余载,霍膑被封为了上将军,更曾只率二百余人孤军深入匈奴二百 余里,直至元狩六年(前117年),身患重病,长啸而终……

狼烟一波消散,一波又起,汉朝大旗倒下,杨玉环伸手触摸鲜花,欧阳修提 笔在那座古城墙上写下万古流芳的诗句,铁木真的铁骑南下取宋,朱元璋强运开 明,八旗子弟竖起了大清国的旗帜,冲锋号响起,战士们端着枪奋勇向前……雪 花飘落,古城在历史的岁月中只剩残垣断壁,游人们拍照留念,可他们之中,谁 还记得那个狼烟四起的年代?谁还记得那段惊天动地的生离死别?雪花依旧,而 那古城,早已不在拥有属于它的年代……

(ps:历史为骨,情节为辅,本文以汉武帝抗匈奴为背景,故事中霍膑一 角色原为霍去病,生年卒月有改动,浑邪王与休屠王为真实存在,但情节为假象, 其余角色皆为虚构,郑重声明书生没有半点不尊重历史之意。对于更新,书生深 表歉意,由于个人原因使得更新中止,还望同好们见谅。)


上一篇:海城风云红色妖姬第一部1-18+第二部1-2

下一篇:美女皇朝1-13


相关推荐